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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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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9章

萩原研二軟硬兼施的攻心話術, 外界危險的緊迫,終於讓加宮澄吐露真相。

事情要從二十多年前開始講起。

“藤枝財團,也就是我母親那邊,最早是靠制藥起家。那個時候, 藤枝家就和一個神秘但是能量極大的組織不少往來交易, 其中就包括了不少不太幹凈的實驗手段。”

“加宮家和藤枝家是世交, 自然也免不了在為藤枝家打點掩護開些綠燈,如果不是藤枝家的經濟支持,加宮家幾代的仕途也不可能這麽順利。”

“但到了我父母掌權,他們都不認可這種與虎謀皮的行為, 想徹底斬斷和組織的聯系。那邊卻不肯放棄這筆龐大的利益。”

加宮澄說到這裏略略沈郁,

“這麽多年的緊密聯系,如果徹底撕破臉只能是兩敗俱傷, 對方也不敢真對加宮家做什麽。在這種顧忌下, 父親和母親多番籌謀,幾乎就要成功了。”

“但是……那只是那個組織的首領給父母的錯覺。”

她輕輕側過頭看向萩原研二,

“萩原君,十七年前神奈川其實發生了一件大事呢。”

“一場剛爆出來就迅速被壓下的,人體實驗案。”

萩原研二目光凝固。

加宮澄繼續道:“那是藤枝家資助的醫生之一, 他開了一家私人醫院,會暗中幫藤枝家……找人試藥。”

“醫生手裏面有藤枝家資助他或者是讓他試藥的證據,組織故意將他私下做人體實驗的事情捅出來。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,根本撐不到審訊的時候就會被‘畏罪自殺’, 立刻逃跑了。”

“組織趁此機會接納了他, 證據也落到了組織手裏。這證據在一個無權無勢的醫生手裏沒什麽用, 但在組織手裏,卻可以讓加宮藤枝兩家毀於一旦。也就從那時起, 兩家和組織的關系,也從合作變成主從。”

坐在一邊的萩原研二垂落的手猛地攥緊成拳,

伊達航忍不住往前了兩步,將手按在萩原研二肩膀上試圖安撫他,又主動向加宮澄發問。

“加宮小姐,你知道那個醫生的名字嗎?”

“我覺得,萩原君應該已經知道了。”

加宮澄果真說出了那個名字,

“吉敷康介。”

伊達航心裏頓時翻江倒海。

萩原研二則毫無笑意地扯起嘴角,

一切都連上了。

為什麽吉敷康介私下做人體實驗這麽大的事情卻沒傳開,為什麽吉敷康介能從警察追捕下逃出,又進入組織。

在組織和加宮家的博弈裏,小陣平甚至算不上一枚棋子。

他只是倒黴到被吉敷康介盯上,又在吉敷康介進入組織後,被當做“禮物”獻給組織,從此步入地獄。

“這件事的全貌,我也是後來才慢慢拼湊出來的。”

加宮澄仿佛陷入了回憶。

“父親一開始很憤怒,很焦慮,我在家時不時能聽見他打砸東西的聲音”

“母親不斷參加各種宴會,有時候帶著我,我看見她不斷地和各種人聊著我聽不懂的話,談下一筆筆交易。”

“但突然某一天,父親升職了,母親的氣色也好了很多。”

“之前他們一接到那邊的電話就會緊張,但從父親升職起,他變得很喜歡和那邊的人交流,脾氣也溫和了許多。”

“我有天晚上,從書房經過,聽見他和母親說,只要這件事不出差錯,四十歲之前,我大概還能再往上走一步。”

加宮澄眼睫毛顫了顫,

“第二天,他就讓我開始關註松田君在校內的狀態。但到底為什麽這麽做,我卻完全不知道。”

病房許久沒有聲音。

萩原研二盯著又一次熄滅的手機屏幕,“加宮葉生呢?”

“叔叔……我沒想過你會主動找我聯系叔叔。但你的運氣很好。”

“葉生是家裏唯一一個,對組織毫不知情的人。”

被蒙著眼的加宮正司聲音沙啞,竭盡全力忽視貼著他的臉劃過的冰冷鋒利的金屬,

“葉生太固執了,就算是我,也不能接觸他病人的病歷。但是幸好他不太會防備家裏人,尤其是小澄,只要稍微花點心思,就能讓他幫上忙。”

“但七年前,他發現了組織的痕跡,想告訴松田陣平。那個組織想殺他,我花了大代價,才把我這個蠢得有些天真的弟弟保住。”

加宮正司疲憊道,

“我當初既然保住他,現在怎麽可能殺他。我也想知道是誰動的手,但為了加宮家,我不能再查下去了。”

他像是在真情流露,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卻絲毫不為所動,變聲器幹擾的粗糙聲音反而譏笑,

“我還以為你怕查到那個組織上,讓他們認為你懷恨在心?”

加宮正司的臉頰抽搐了一下,沒有說話。

從加宮葉生死亡開始,他和組織就沒辦法在繼續合作了。

別說他對弟弟的感情還沒有消磨完,就算他能裝作沒有這回事又怎麽樣,如果真是組織動手,意味著葉生可能想對外傳出什麽消息。

組織既然殺了加宮葉生,又怎麽會相信他能毫無怨恨地繼續合作。

綁架他的人卻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,

“你剛剛說的那個松田陣平,你們就這樣盯著他盯了十來年?我不相信,誰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。”

加宮正司這幾個小時已經被對方不帶傷口地折磨得快瘋了,聽見他不信之後,整個人都哆嗦一下,

“真的。那位先生自從成為組織首領後,給我們的令就是定期身體檢查和持續性觀察,除此之外什麽都不能做。”

男人沒有接著問,空曠的室內響起手機按鍵聲,像是在和人發郵件,

加宮正司很麻木,這段時間他已經不知道聽見多少次類似的聲音。

這個人每次收發郵件之後都會轉變話鋒,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背後有人似的。

果然,男人的反駁姍姍來遲,

“松田陣平死了,你覺得我會相信和你們沒有關系?”

“他的死是意外,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。如果我們真要殺他,為什麽不在他上警校之前殺。讓一個普通人意外死亡和殺一個警察來比,難度和影響根本不是一個級別!”

“你說的對,那接著說加宮醫生。”

審訊他的人像是終於相信了,但緊接著收到封郵件,態度又是一變,蠻橫粗魯地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臉,

“不對啊,我想起來了,那個松田陣平是個警察,你們就隨便他上警校了?”

那是你想起來的嗎?

東一下西一下毫無重點的問法和狠戾的手段,讓加宮正司心裏完全沒底,摸不準對方和他背後的人到底是哪一路。

“松田陣平身邊有人盯著。”他有心試探,卻到底不敢撒謊,“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,松田陣平身邊多了一批人。”

現在想起那幾年來,加宮正司還覺得像是見了鬼一樣,

“那些人其實根本不靠近松田陣平,卻二十四小時輪班制的清場篩查,將松田陣平的一切信息封鎖在一定範圍內,像是早就知道有人盯著松田陣平。”

“別說他進入警校,他在大學期間的情況我們都沒辦法查得太清楚。”

男人像是對這件事很感興趣,這回沒等到郵件過來就自己發問,

“那個組織呢,難道他們不管?”

加宮正司遲疑,

“那位先生似乎早有預料,再加上葉生和松田陣平的聯系還算穩定,並沒有說什麽。”

男人刷刷刷按下手機按鍵,嘴上隨口地問,

“那個松田陣平呢,就老老實實的一直留在神奈川和東京,哪都沒去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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